迟一点,天上见(王天风&汪曼春)

18岁的明楼被大姐明镜亲自押送上了飞机,去巴黎读书求学。

 

滂沱大雨中,汪曼春在明公馆门外的苦苦哀求,只换来了被一剪两半的并蒂莲手帕。跌跌撞撞地走回家后,就开始高烧不断,梦里还喃喃地喊着“师哥,师哥”。

 

好不容易退了烧,迷迷糊糊的就要下床去找明楼,汪芙蕖既心疼又生气,怒其不争。想追求自家侄女的青年才俊可以从汪公馆一直排到黄浦江,可她偏偏一心一意念着那个明楼。堂堂汪家大小姐,哪能受这般屈辱。一怒之下,就把房间落了锁,让她安心养病。

 

16岁的孩子,总归来说,都是有些叛逆的,更何况是从小娇纵霸道,如一匹小野马似的的汪曼春呢?身体刚好没两天,就趁着叔父去学校,自己拿了证件和钱,随便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衣服,留了一张字条,就孤身一人前往巴黎,去找她心心念念的师哥了。

 

很多年后,汪曼春回忆自己的这一举动,不由地哭笑不得,着实佩服自己当年的勇气。感谢这份勇敢,让自己有机会可以在巴黎碰见他,从此开始了牵绊一生却甘之如饴的痴缠;怨恨这份英勇,因为如若不然,自己就不会遇见他,那么痛苦思念是否能比现在少一些呢?

 

刚下飞机,汪曼春偶然发现了一位黑头发黄皮肤,穿着灰色得体西装的中国人。年龄比师哥大两三岁,圆脸上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,身材笔挺,严肃老成。幸亏有他的帮助,汪曼春才能顺利在异国他乡找到明楼。

 

后来,汪曼春知道了那个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——王天风。

 

她有时候也在想,当初的相遇是不是老天给的提示呢?只怪自己悟性太低,没有参透这缘分,便错过了。

 

明楼课业繁重,又刚刚加入蓝衣社,无数的训练,根本没有什么时间陪曼春。她一个人,除了上学,也就只能待在那栋空空荡荡的二层小楼里面。

 

突然有一天,汪曼春发现旁边开了一家摄影馆,老板恰好是那天给她带路的那位先生。自然而然,汪曼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巴黎,经常去王天风的影楼玩玩转转。当然啦,偶尔也帮帮“小忙”,比如:算错了帐,少收了顾客几块钱。

 

每每晚上要关店盘账的时候,都是汪曼春最紧张的时刻,站在柜台前,手指不停地搓衣服边,都快搓开线了。如果没有差错,王天风会轻轻点一下头,顺便问一句,今天晚饭吃什么?如果又把钱收少了的话,王天风就会一直盯着汪曼春看,直到小脑袋渐渐低下去,小声嗫喏一句:“我错了”。

 

汪曼春就像一条小尾巴一样,紧紧跟在王天风身后,似乎是在寻求一种久违的庇护与安全。王天风有时候不理她,她也觉得没关系,自得其乐。

 

王天风除了本来性格就比较冷淡之外,他不搭理汪曼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,是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一类人——活泼开朗,宽容善良,就像百灵鸟一样美好,会为他人的幸福而祈祷,会为他人的不幸而悲伤。而自己熟悉的却恰好是与之相反的另一类人——站在悬崖边上,永远生活在黑暗中,永远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,甚至是当晚的月光。

 

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,汪曼春也加入了军统,成为了继“毒蜂”、“毒蛇”之后的军统第三毒:“毒蔓”。从此,令人琢磨不透却又闻风丧胆的军统“三毒”,正式成立,站在幕后,成为了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
 

汪曼春发现,自己好像没有小时候那般迷恋明楼了,这个男人似乎已经走下了她心中的神坛。而另一个人,却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自己的心房。是什么时候呢?汪曼春也说不清。

可能是下班回家时,作为奖励的一块小蛋糕;

可能是为了等她,无声中为她渐渐放慢的脚步;

可能是练枪打靶时,亲手传授的秘诀;

可能是在维也纳执行任务中,为她挡的子弹;

可能是面无表情地递过来的手帕;

可能是在自己意气风发时,利索的嘱咐;

可能是对自己毫无理由的信任;

可能是……

 

很多事情,当局者迷。但汪曼春清楚一点,这份感情,不可说,也不能说。尽管明白自己已和明楼再无可能了,不论是来自明楼长姐的阻挠,还是自己的心有所属。一旦表达了,覆水难收,且不说是否能得到回应,汪曼春她势必会成为毒蜂、毒蛇之间兄弟情谊出现裂缝的导火索,三个人的相处会变得异常尴尬。现在所面临的形势,也不允许这样情况的发生,生死搭档必须百分之百的信任。儿女情仇在家国天下面前,又算得了什么呢?

 

王天风渐渐发现,自己经常会想起一个人,这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,让人想靠近,却又望而生畏。这个人是什么时候住进自己脑海的呢?王天风也不清楚。

可能是在初学做饭时,特意为自己加的辣椒;

可能是在自己负伤时,止不住的眼泪;

可能是在执意为自己包扎伤口时,小心翼翼的神态;

可能是她那干净明亮的笑容;

可能是她永不服输的那股傲气;

可能是她让自己有种被需要的感觉……

对于王天风来说,她的确很特殊,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带给他光亮,让他在乱世中也能有笑容的人。

虽不确定春风是否又绿了江南岸,但王天风的确找到了“照他还”的明月。情不知何起,一往而深。

但是,不管怎样,这份感情注定是要深埋于心的,“朋友妻,不可欺。”祖训不能废。

 

明楼预料,自己终究会负了曼春。当年相恋时的一腔热血已慢慢冷却,再加之信仰的不同,自己能做的,能补偿的,只是加倍地对这个小师妹好,这份“好”,和对明诚、明台的好,别无两样。

 

三个人的生活,就在无数次惊心动魄的任务中,各怀心事中,平平淡淡地过着。

 

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1939年,三人分别回国。因为明、汪两家的实力,毒蛇和毒蔓返回上海,潜伏在汪伪政府。毒蜂听从局长的指示,去湖南军校当了老师,培养新生力量。

 

明楼在小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后,和汪曼春提出了分手。曼春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,并没有多么心痛和难过,更多的是一丝丝遗憾,是对自己年少时光的祭奠。

 

相反,一周后,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天风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——暴跳如雷。那天,所有学员又围着操场多跑了30圈,没有原因。

 

王天风原以为明楼能带给曼春幸福,能给她、甚至是他们三个人最想要最圆满的答卷,结果却是绝望的。王天风从来不在乎明、汪两家的私人恩怨,商场如战场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明锐东棋差一招,怨不得谁。

 

只是心疼,当年那个年仅16岁的小姑娘独自来法的一腔孤勇,最终还是付之东流了……

 

随着抗日战争的白热化,王天风的死间计划获得上级批准。他选择明台做死棋,绝不仅仅是因为明台的反应力和聪慧机敏,“疯子”自已也不敢说完全没有私心。他想替曼春出口气,给明楼点颜色瞧瞧,不能让负心汉过得太舒坦。

 

可惜,他不知道的是,曼春早在巴黎的时候,就已经放下明楼了。这个报复,毫无意义。

 

当王天风获悉曼春的叔父被暗杀后,第一次因为私事启动电台,千里之外,汪曼春收到的只有两个字——“珍重”。哪怕知道曼春的叔父在为汪伪政府效力,但王天风不在乎,在他心里,那只是一位老人,是曼春唯一的亲人。

 

随后,王天风按计划来到上海,按计划被抓,按计划受刑,按计划……一步一步,汪曼春都只能在旁边看着,每一份每一秒,都是煎熬,强迫自己,不能掉一滴眼泪。近在咫尺,远在天涯。

 

也许两个人没有料想到,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,地点竟然是特高科的监狱。

 

两个人都变了。汪曼春的唇色、烫成卷的头发,越来越果断决绝的性格,王天风的皱纹、长出来的小胡子、从西装换成的长衫,愈来愈疯狂大胆的行事风格。

 

两个人都没有变。再次相见,无言胜千言。或许两个聪明人都知道彼此的心意,知道自己的感情并不只是一厢情愿;或许两个人都不知道。

 

谁知道呢?爱别离,求不得。

 

其实,越是看似强硬的人,心中越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。王天风最终还是舍不得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就这样死去,所以当明台锋利的刀片划过他的脖颈时,他心里甚是欣慰,“这小子,终于学会了,要领算是掌握七八成了。”

 

谁也不知道,也没有看见,也没有注意,王天风最后两个字的嘴型,是——曼春。

 

汪曼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天风慢慢在自己眼前倒下。眼前突然闪过很多两个人以前在巴黎的片段,自己想跑过去抱住他,但土地里似乎长出了藤蔓,死死缠住自己的脚,动弹不得。

 

她对明台用刑时,除了演戏的需要,很大一部分包含了泄愤报仇的情绪。如果不是因为你,他根本不会死。但说到底,她知道,谁也不能怪。

 

“王天风,等等我。迟一点,天上见。”

 

——终

 

PS:突如其来的脑洞。

其实完全可以写成一个中长篇,但是没有毅力,很多细节都粗粗略过了。

谢谢阅读。

图片素材皆来自百度图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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